姜妩媚早就瞧见一侧陈悦儿,却故意闭口不提,就是想晾着她,让她在冰冷地砖上好好清醒清醒,为自己闺蜜报仇。
霍老夫人察觉到姜妩媚心思,也笑着跟她说话,半点不提躺在地上的陈悦儿。
霍老夫人不提,许君君更不会提,她巴不得将这女人扔到外面雪地里冻着,好替老夫人跟袅袅出气。
三人闲话家常般聊了半个时辰,青枝却突然进来朝姜妩媚耳语。
“娘娘,殿下回府了。”
姜妩媚讶然睁眸,这才什么时辰,萧统居然回来了?
还没等姜妩媚惊讶完,一道身着玄衣的高大身影裹着风雪大步而来。
姜妩媚微微一愣,立马将怀中白虎崽递到青枝手中,笑着迎上萧统。
“殿下今日怎回来得这般早?可有用过午膳?”
姜妩媚伸手替萧统解下大氅,笑着询问。
萧统没有回答,垂眸仔细打量姜妩媚,见她唇色泛白,果真精神不佳,双眸刹那幽暗。
冷着脸转头,萧统极具威势的目光,从霍老夫人、许君君,及被捆成鹌鹑的陈悦儿身上一一扫过,声音冰凉淡漠: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霍老夫人被他瞧得头皮一紧,来不及感叹太子威慑太重,便拉着许君君一同跪下。
“老身见过太子殿下。
望太子恕罪,今日老身带着孙媳前来府上,是为昨日牵连侧妃娘娘中毒一事赔罪。
堂下被捆之人,正是昨日下毒元凶,老身正想向侧妃娘娘赔罪后,就将她送往大理寺接受审问。”
萧统抬眼,高大身躯立在几人身前,如山岳压顶,迫力十足。
目光浅浅扫过陈悦儿梨花带雨的面皮,萧统语调森冷:
“戕害祖母,意图暗害皇族,按律例直接判凌迟便是,何须再去大理寺走一趟。
霍老夫人将此人留在太子府,孤自会派人料理。”
霍老夫人同许君君面色一僵,齐齐看向男人身后的姜妩媚。
许君君则不停朝姜妩媚使眼色,这是怎么回事,你男人吃错药了?
姜妩媚此刻也有些懵圈,她望着萧统高大威猛的背影,微微蹙眉,总觉得萧统这反应太反常。
半年相处,姜妩媚也了解萧统五六分,那个冷心冷血的太子,不会真正为自己撑腰。
上回萧统护她一次,还是宫中皇后第一次赐下求子汤,这次又因为什么?
心头翻腾着疑问,姜妩媚上前一步,身姿袅袅行礼劝诫:
“殿下,这样不合规矩。
这要传出去,朝臣恐要非议殿下专权暴戾。”
萧统回头看她,满面寒霜:“孤何时怕人非议。”
说完,不等霍老夫人几人反应,萧统朝外看去:“来人。”
四个护卫快步而进,萧统冷声吩咐:“将此人带下去,凌迟处死。”
听见这话,自萧统进门后就呆住的陈悦儿终于反应过来,只见她尖叫一声,扑到萧统脚边不住磕头求饶:
“殿下饶命,殿下饶命。
姜侧妃的毒不是民女下的,是许君君,是她要害姜侧妃,不关民女的事,民女是被冤枉的。
殿下、殿下饶命啊!”
看萧统踩死蝼蚁般决定自己性命,陈悦儿终于吓破胆,不住尖声求饶。
萧统一发话,霍老夫人跟许君君齐齐闭嘴站到一旁,仿佛是知道这会儿她们已是多余的。
姜妩媚站在萧统身侧,见陈悦儿一开口,萧统就敛眉沉眸,心底明白这个陈悦儿,今天是非死不可了。
果然,下一刻,姜妩媚就听身侧这男人不耐开口:
“聒噪。
割舌。”
萧统从不是良善温吞的储君,胆敢忤逆他的人,只有一个结局,死。
其中一个护卫抽出一把匕首,逼近不住摇头的陈悦儿,迎着她惊恐视线手起刀落。
下一秒,一截满是鲜血的软舌飞上半空,跌落地面。
“拖下去。”
萧统冷冷下令,转头看向在场三人,他冰冷的视线落在谁脸上,谁就感觉毛骨悚然,姜妩媚也不例外。
这是她第一次直面萧统的残忍,首次觉得这个同她同床共枕数百回的男人,如此陌生,令人齿寒。
剧痛昏迷的陈悦儿已被护卫拖下去,若不是殿中那截断舌与鲜血,姜妩媚跟霍老夫人几人都觉得刚才那幕只是一场幻觉。
萧统离开后,霍老夫人也携着许君君离开。
许君君有心想同姜妩媚说两句,却碍于霍老夫人在场,不便出口。
最终,只能将带来的养生丸同护心丹一道呈给姜妩媚,让她保重身体。
一出太子府,霍老夫人身形一晃,吓得许君君眼皮猛跳,赶忙上去扶住她:
“祖母。”
将人扶上马车,许君君抬手就替霍老夫人把脉,没察觉大问题,才放心收回手。
愣愣望了许君君两眼,霍老夫人突然开口:
“君君,你同姜侧妃仿似关系不错。”
许君君咳嗽两声,不想骗这个唯一对她好的长辈,委婉道:
“姜侧妃为人和善,我挺喜欢她的。”
霍老夫人眼神突然复杂起来,不知在想什么。
最终她盯了许君君半晌,长长叹一口气:
“罢了罢了,终归各有各的缘法,祖母只希望陈悦儿一死,你能跟明儿好好在一起,府上不再起风浪。”
许君君弯唇笑了下没有接话,霍老夫人想要的答案,她给不起,也不想给。
霍祁明那傻狗,谁爱要谁要,反正她许君君不想沾边。
怀揣这个想法,许君君扯开话题:
“祖母,陈悦儿今日被太子处死,我们是否要写信告诉爹娘跟夫君?”
提起陈悦儿霍老夫人就觉得晦气:
“信是要写的,不过写了告诉你爹娘一声就成。
明儿性子冲动,陈悦儿死的消息,就暂且压下,等他回京再说吧。”
许君君满脸失望,她还想让霍祁明回京前多气一阵子呢,看来没戏了。